炒米糖开水 流逝了的“市声”

版次:009    作者:来源:    2023年02月09日

炒米糖开水、凉虾、冰粉、老荫茶是20世纪四五十年代流行于重庆街头的大众饮品。作为饮品,炒米糖开水的制作不是很复杂,先在碗里放一些白糖和猪油,再把事先炒香的大米放入,最后把开水冲入碗中,用调羹搅一下,让炒米浸些糖水。这一搅,一股特殊的香气扑鼻而来。

小时候常与街坊小伙伴去东水门长江边游泳——那时叫“洗澡”,回来的时候必在东水门城门洞歇脚,为的是在此处喝一碗炒米糖开水。在疲惫之余,喝一口炒米糖开水,甜丝丝,香喷喷,热乎乎,立刻感到有一种说不出的舒坦。卖开水的是一位慈祥的老婆婆。见我人小,总是在我的碗中多加一些白糖。就是这一小调羹白糖,让小伙伴们羡慕得不得了。

过去在朝天门、千厮门,在大阳沟、七星岗,无论严寒还是酷暑,总有小贩挑着茶炉担子,走街串巷兜售炒米糖开水和盐茶鸡蛋,为爬坡下坎的力夫贩卒暖身解渴,为无忧无虑的老叟孩童香嘴解馋。许多文艺作品都把“炒米糖开水”作为描写老重庆的标志性素材——朦胧的晨雾中,伴随着瓮声瓮气的轮船汽笛声,一个佝偻的身躯挑着茶担,在爬不完的石梯上,在走不尽的小巷中,发出一声声苍凉的呐喊“炒米糖——开水”“盐茶煮鸡蛋……”。

流年似水,“炒米糖——开水”,这句吆喝声早已随江水流逝,但这句折射老重庆地域文化的代表性“市声”,却让多少老重庆回味无穷。如今,一些餐馆为迎合食客怀旧心理,用米花糖和开水,兑制成一大缸“开水米花糖”,摆在餐台上供食客自助取食。其实,品味炒米糖开水并不在又香又甜的本身,而是在于怀旧的情趣之中。如果没有“开水现冲”和“调羹一搅”这两个“动作”,就缺少了炒米糖开水“那个味”!

炒米糖开水,一把炒米,一勺白糖,一注开水,甘甜香醇,暖在心间,余韵无穷,平凡中见不平凡,简单中的不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