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娃是个乡村剃头匠。每逢赶集，他都早早地在街边把摊子摆好，等待顾客光临。

张娃已从事剃头多年。起初，他在乡里的中学专门给学生剃头。后来，学生嫌学校的理发室档次太低，一个个全溜掉了。迫不得已，张娃就把几根裂了缝的弯木头扛到乡场上，用牛毛毡在上面一钉，再挂上一个“理发5元”的牌子，开始了第二次创业。张娃还是原来那个张娃，手艺还是原来的手艺，生意却一天天地好起来。

看到张娃的剃头摊生意红火，一些同行开始眼馋，也把摊子摆在了旁边，和他争起了客源。价格战的结局，自然是两败俱伤。正当张娃为此愁眉不展时，一个落了枕的乡亲歪着脖子找到了张娃。张娃先让他坐直身子，然后这里捏一下，那里扭一扭，然后冷不防将他的脖子一扭再往上一端，只听“咔嚓”一声，歪脖子一下就复位了！乡亲向张娃伸出大拇指，掏出10元钱塞给张娃。张娃却说：“乡里乡亲的，互帮互助是天分，分文不收！”围观的群众议论开了：“张娃脑壳剃得好，端颈的技术也好，为人也不错，以后剃头都找他了！”一传十十传百，张娃流失的顾客也慢慢地回来了。

随着“创文”“创卫”的启动，张娃的理发店进入了“乱搭乱建”的黑名单，拆除在所难免。他主动将理发摊拆掉，在旁边租了个店面，装上玻璃推拉门，真皮沙发、洗头躺椅、离子烫发器等现代化理发设备一应俱全。店面升级了，可营业额却直线下降。以前那些老主顾，看到他的新店都摇着头绕着走。

张娃百思不得其解，四处打听。那些老主顾说：“我们乡下人，图的就是简单实惠，你装得花里胡哨的，谁还来？”一语点醒梦中人。张娃将新装修好的门店转租出去，又在离场口稍远的地方搭建了一个简易的理发店。

陆陆续续的，那些老主顾又回来了。他们放下装有油盐酱醋或是鸭苗猪崽的背篼后，自觉地按顺序坐在张娃准备好的长木凳上，一面吧嗒吧嗒地抽着叶子烟，一面乐呵呵地和熟识的老哥们打着招呼……这时的张娃，手握嗡嗡作响的电剪，闻着微风中叶子烟的清香，别提有多惬意了。

（作者单位：重庆市石柱县文旅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