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卓

在地铁、公交上，偶尔见到嚎啕大哭的孩子。旁人不知道他们为何大哭，其实家长也未必知道孩子大哭的原因。面对乘客们侧目和疑问的表情，家长一脸歉意。

这样的嚎啕大哭，弄得周围甚至整节车厢的人都心烦。但，毕竟他们是孩子，大家保持了极大的耐心、极有教养的冷静，甚至，不乏热心人、富有经验的“过来人”主动凑过去支招：孩子是不是饿了？给他点零食吃吧；他是不是看到了喜欢的玩具，没有满足到愿望；他是不是看到了面恶的人，被惊吓到了……

你一言、我一语，大家都想让车内尽快安静下来。看到面恶的人而被惊吓？提出这个话题的，是一个年轻的女子，应该是一个几岁孩子的妈妈，而且极有可能是一个老师——她是从心理学角度分析的。她说，孩子看到的面恶人，可能与他噩梦中的人貌似，所以才用嚎啕大哭来排解心中恐惧。

这极有可能。反之，看到面善的人，他们会笑，哪怕是陌生人。比如，在电梯里，有的孩子见到生人，一直盯着看，你对他笑，他笑得像一朵花。我开玩笑说，他是看到美女帅哥了吧。提出问题的年轻妈妈说：“孩子还不到一岁，他哪里知道美不美？我觉得，他看到面善的人，你对他笑，他也笑，他心里干净得像一面镜子。”

这位年轻妈妈是我的邻居。她说：“有次，在电梯里，一个络腮大胡子像猛张飞，凑近孩子挤眉弄眼，想逗乐逗乐，孩子立即钻进我怀里，然后抬起头来，瘪着小嘴巴，两眼泪水涟涟，被吓着了。”

在拥挤的公交、地铁上，孩子大哭，家长还在变着花样劝慰、安慰着孩子——给零食、给玩具、用美食诱惑……能够想到的办法都试了一遍，还是没能止着孩子的哭声。一阵忙乱，总是不得要领。

车辆奔驰，每到一个站，便要下去一拨人，也要上来一拨人。有的人远离了哭声，有的人继续忍受哭声。如果大哭的孩子在某站下车了，谢天谢地，车厢里总算安静了。

有次，在地铁上，一个两三岁的小男孩，一上车就嚎啕大哭，分贝一直“高昂”不减。奶奶抱着他，爸爸妈妈、爷爷围在旁边，轮番凑近他，零食、玩具都被他推开。奶奶很是无奈，“扬言”说：“全车人都听你哭，烦死了！再哭，我们不要你了！”

哭过了三个站，他似乎没了耐心，大喊一声：“我要爷爷！”爷爷伸出双手，小男孩立即止住哭声，泪珠滚落脸蛋，双手扑向爷爷。

大家相视而笑。看来，他的大哭，是因为奶奶违背了他的意愿，强行抱着他。原来，平时爷爷带他的时间最多，这孩子也与爷爷最亲。

众亲都在，他却“只要”最亲近的人。好在，会说话的孩子能够表达自己的意愿。太小的孩子，还不会说话，这就要靠家长的揣摩了，猜对了，一个小小的东西或动作，孩子的哭声立即止住，哭脸变笑脸。

（作者系重庆市作协会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