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承毅

周末早上到小面馆吃面，听见一食客跟老板说：“老板，给我下三两小面，不要煮火巴很了，硬肘（音èn zǒu）点。”老板连连应着，三下五除二打好作料碗、再理了三两水面下锅，一双又长又黑的粗筷子在锅里搅动，不过三两分钟就把面捞到了碗里，添了点早就煮好的海带丝和海带汤，叫店员将面给那食客端了过去。

“硬肘不？”老板高声询问食客，食客边吃边点头：“要得，硬肘得很！”

吃完早饭到公园去闲逛。羽毛球场地，一满头银发的老者挥舞着球拍打得热汗淋淋，头发丝儿似乎都冒着热气。旁边一群人看得热闹：“这个老人家硬是硬肘得很！”“我们老了有没得恁个硬肘哦？”“锻炼得啦，不锻炼啷个硬肘得起来嘛？”

站在公园观景平台上吹风，听见一番海侃。“听说某单位正在招人，我女儿耍起的，我想把她弄进去，你有熟人没得？”“我想哈儿呢……好像有个熟人在那单位给局长开车，喊他帮哈儿忙不？”“开车的呀……关系硬肘不嘛？”“好得很噻，我们经常喝酒，是我表弟的兄弟伙的堂哥。”“我是说司机跟局长的关系硬肘不？”“不晓得硬不硬肘……”

一天之中听到三个的“硬肘”，意思还真不一样，且越品越有意思。重庆话的魅力可见一斑。

小面馆食客和老板所说的“硬肘”，应该是质地硬、不火巴软的意思，也可以用在任何指食物或物什质地硬的地方，比如：“这里卖的油条根根都很硬肘。”“这块木料硬肘得很，做家具要得！”

围观打羽毛球老者的人聊的“硬肘”，就是老人身体健康、硬朗之意，比如：“老人家70多岁了，还能肩挑背扛，硬肘得很。”“他老父亲走路虎虎生风的，十分硬肘。”

海侃神吹的两人口中的“硬肘”，指的就是关系铁、交情深了，比如：“他跟我是穿衩衩裤的兄弟，关系硬肘得很。”“一个人一辈子没得几个硬肘的朋友，白活了。”

由此可见，做生意要做硬肘生意、练身体要练硬肘身体、交朋友要交硬肘朋友，这样的人生才硬肘！最后一个“硬肘”，应该又是指“有底气、自立自强、抬头挺胸”了。

（作者供职于重庆市万盛经开区文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