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玮

在这里，有一棵从3000里外迁来的神奇果树，上演独木成林的传奇。

在这里，有一种集美味、营养和药用价值于一体的水果，成为北纬30度的“味觉奇迹”。在这里，有一个香甜产业成为村民致富增收的“金果果”、乡村振兴的靓丽名片。这就是“中国三大名柚”之一的梁平柚。

“秋冬吃柚，赛过吃肉。”又是金柚飘香时，在“中国名柚之乡”梁平，山山岭岭、田间地头、房前屋后，黄澄澄的柚子缀满枝头，吸引众多市民前来采摘，秀美丰盈的梁平柚走进千家万户。

“柚”缘千里来相会

在梁平，每每提及柚子，一定会说到千里之外的福建，因为那里是梁平柚的故乡。

据《梁平柚志》记载，梁平柚系清乾隆进士、福建省邵武县（今邵武市）知县刁思卓所引进。刁思卓是四川梁山（今重庆梁平）马家场（今和林）人，自幼聪慧好学，博览群书，闻名乡里。清乾隆四十八年（1783年）考取举人，乾隆五十七年（1792年）考取进士。先后出任福建南平县（今南平市）知县、邵武县知县。

刁思卓任邵武县知县时，被当地特产文旦柚独特的美味所吸引，萌发了带回老家的念头。清嘉庆元年（1796年），刁思卓卸任，遂用马驮文旦柚树回乡。因路途遥远，日间脱衣为柚树遮阳，夜晚依柚树而眠，历数十日，行三千余里，将文旦柚引回故土。

刁思卓带文旦柚苗回到梁山县城，入住东门松柏客栈时，因店主友善，临行时赠送店主柚苗植于客栈的天井里，柚苗在此生根发芽、开枝散叶。数年后，这株柚树开花结果，果大扁平，色黄鲜艳，浓香扑鼻、滋味甚佳而被人喜爱。此后逐步推广，繁殖到当地的天竺、龙滩，再后来辐射到梁平周边区县及四川广安等地。

春去秋来，时光荏苒，经过200多年的选培，有着文旦柚基因的梁平柚，逐步优化成全国柚类中浓烈蜜香、纯甜嫩脆、外香型最重的品种，成为北纬30度的“味觉奇迹”。在合兴街道龙滩村的中华·梁平柚海景区，修建仿福建邵武民居建筑风格的刁家院子。大院正中挂有刁思卓画像，并刻录其携文旦柚苗回故乡的故事。

2004年11月，梁平被国家农业部授予“中国名柚之乡”称号。梁平柚与广西容县沙田柚、福建仙游文旦柚并称为“中国三大名柚”。

四把铁锁保护“英雄柚”

提到梁平柚，不得不提及虎城镇的一株“英雄柚”。

虎城不是城，是离梁平城区60多公里的大镇。在虎城，家家户户都有种植柚子的传统，其中虎城尖柚最为出名。《梁平县志》记载：“虎城柚（尖顶），产于虎城乡一带……1949年，全县产柚100万个左右。”

就外形和口感而言，如今梁平柚有梁山柚和虎城柚两个品种，也即平柚和尖柚。它们外形不同，成熟时间不同、口感也有区别。平柚就是刁思卓从福建引回优变而成的品种，其味甜中略麻；而尖柚则甜中带酸，相比于平柚有着尖尖的头，采摘时间要晚两个月，且耐储藏。因尖柚主产地在梁平西北部的虎城镇，当地人通常称其为虎城尖柚。

在虎城镇砂石村一个农家院落前，有一株高约四五米的柚树。与其他果树不同的是，这棵柚树曾有六年时间被关在铁笼子里，若接近它需要打开四把铁锁。

据柚树主人孙自友介绍，此树以前在房屋旁的竹林里面，后才挪到地坝前的空地。一次偶然，镇里农技员品尝到这棵柚树的柚果，发现其皮薄肉厚、汁多化渣、味甜微酸，于是命名“虎蜜一号”，还送到重庆参展被评为“重庆十大名柚”。1999年，获北京中国国际农业博览会金杯奖，被专家誉为“跨世纪柚类良种”。

这棵普通实生柚树，从此成为“英雄柚”。农业技术人员决定以此树为母本，对当地柚树进行改良和推广。

“担心村民过度采伐枝条而毁坏母树，就设法进行了重点保护。”据孙自友介绍，县科委用了两吨半钢材制成铁笼，把这棵树围了起来。“铁笼子上了四把锁，县里一把、镇里一把、村里一把、农户一把，四把锁同时打开才能近距离接触到这棵树。”

“挂锁保护”六年来，这棵“超级顶流”的“英雄柚”，在虎城及附近镇乡开枝散叶，其子子孙孙上百万株。当地农业技术人员在虎城尖柚基础上优化培育出了“虎城蜜柚”，在2013年获得国家地理标志认证。

姑娘出嫁流行柚树“陪嫁”

在川渝两地农村，女儿出嫁时的陪嫁品各不相同。但在梁平一些地方，最时尚的“嫁妆”却是柚树。

在离梁平城区约七公里处，有一集中连片的万亩柚林，名为中华·梁平柚海，为梁平柚的重要产地。柚海里有优质柚树10万余株，其中百年以上的柚树2000多株，50年以上的有20000多株，这些老树大多集中在合兴街道龙滩村。

龙滩村里的农房白墙黑瓦错落有致，点缀在四季绿色的柚林里。这里80岁以上的老人有50多位，是一个典型的长寿园。每天早晚，年过八旬的吴天元与张文寿夫妇，都会到自己家的柚林里去转转。

吴天元与张文寿曾是柚园里坎上坎下的邻居，从小就在一起打猪草放牛，为纪念青梅竹马的爱情，两人还同栽了一株柚树誓言“要白头到老”，双方家长得知后也很支持这桩婚事。两人结婚时，张家特地给女儿30棵柚树作为陪嫁品。“加上原有和新发展的柚树，现在一年可收入三四万元。”吴天元乐呵呵地说。

在合兴这片柚韵飘香的沃土上，柚树作为爱情的见证物，也成为了维系情感的媒介。其实在每位柚农的心中，都与这一片片柚林结下了不解之缘，柚农对柚林的情谊就凝结在这一个个硕大金黄的柚子里——他们在柚林中播种希望，收获幸福和财富。

（作者系中国散文学会会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