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苇凡

秘史

枯萎的，我所豢养的野草，

的确是，一蹶不振了。

即使在书里，偶尔读到它们好听的名字，

我也能感受到一种，忘记了心跳的

沉默和忧伤。

我想明天，带你一起上山去，

我想那雪下的事物，

定不会像我这般，无端地，虚度了时光。

因我知道，这雪中，

必定深藏着一段野草的秘史——

一段暗涌的，悲喜交集的春天。

在春雨里写诗

春天里，我喜欢听雨的小脚，

在玻璃上走动的声音，

在竹林里、在旧的池塘停留，

多么舒缓、愉悦，

就像是从唐朝来的，宋朝来的。

该死，我又想到了诗，

这天空的语言，

如此辽阔，占据了我的心。

我的爱人刚从外面回来，

她带回的蔬菜、水果，还下着雨。

芹菜静婉，青椒暴躁，

竹笋苦涩，因此可以代表真理——

就那么执著地生活，或者受苦，

为柴米油盐精打细算。

是的，这才是主要的，

比写诗，重要一千倍。

当然，写诗也很重要，

爱情和自由需要赞美。

我愿意

我愿意，像那孩子一样吹着口哨，

一边低着头走路，

我可不能再像以前那样，冒冒失失。

“小心脚下！”我不时地告诫自己，

当心春天的山路上，

正悄悄萌发的

那些草儿，无论它们姓什么，叫什么，

以及什么时候，

突然冒出来的一个傻念头。

它们看似没有远虑和抱负，

而实则让人倾慕不已——

那些绿色的眼睛，绿色的血液、发肤，

那些风吹草低、笼盖四野之心。

（作者系重庆市合川区杨柳街小学教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