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光灿

我曾去过很多名山大川，听过世界屋脊高亢的歌声，登上过孔子“小天下”的泰山以及不到长城非好汉的八达岭，也喜欢探访一些沧海遗珠般的小众风光。

在重庆深山中有一处美景小镇，位于南川偏远山区，距重庆市区120余公里，名为头渡镇。那里的田园房舍、小桥流水和层峦叠嶂、秀丽天然的风景蔚为壮观，人们被如此美景所折服和震撼。

1 30多年前，前往深山小镇

1992年春节假期，我和两个朋友坐火车去万盛黑山写生。那时，山里还很落后，交通也不方便，每天只有一两趟由南川发往头渡的长途汽车。下车后，我们沿着一条土路步行6个多小时，来到一处雪山下的小村庄。当地开旅馆的人嫌山里冷清，关门歇业到南川城里去了，我们无助地敲了几户农家的房门，希望能借住一宿，但得到的答复都是“没有多余的房间”，让我们到别处问问。就在我们感到绝望时，一个身穿破旧军服的汉子对我们说：“到我家去住吧。”

汉子姓张，家里很简陋，我们被安排到堆柴草的角楼上，一张铺着青篾席的单人床，墙壁破破烂烂，还有一个破洞。雪风吹进来，呼呼作响，我们三个大小伙子抱成一团瑟瑟发抖地熬到天亮。早餐后，我们拿了些钱给老张生病的母亲。老张很感激，送我们走了很远的山路。

在茫茫雪山中，我们来到小村李家坪。写生时，村民看我们冻得难受，请我们去家里烤火，还备了热腾腾的饭菜招待。当晚，我们被邀请参加了一场热闹的晚宴，与村民们边吃边唱，欢声笑语回荡在整个村庄上空。为表达感激之情，我们决定为每户村民送上一幅画作，纪念这段美好的时光。

第二天，在全村人的欢送下，我们再次进入了一片冰雪的山林。走了两天泥泞山路，我们的双脚都已磨破，雪地里留下了斑斑血痕。当晚8时许，我们来到小河镇。当村民们得知我们是从冷千过来时，纷纷竖起大拇指：“你们是穿山甲呀，英雄啊！”

2 艰难跋涉，终于来到头渡

次日一早，我们铺开画具准备作画时，有人说头渡的景色还要更好。于是，我们半信半疑地收拾东西出发了。我们在冰冷的公路上慢慢走着，实在走不动了，看见路边停着一辆拖拉机，大家立刻爬上车大声喊：“有人吗？这是谁的车？”有人从村里出来，我们请他开车送我们一程，并答应给钱。但来人说公路结冰了不敢走，容易出事。没办法，大家只好继续步行。

经过两个多小时的艰难行走，疲惫不堪的我们终于到达了头渡镇。尽管大家都已精疲力尽，但面对让人震撼的景色，我们都很兴奋。望着磅礴的大山，我们大喊：“天啊，这也太美了吧！头渡，我们来了！”

那时的头渡镇，古朴典雅、民风淳朴。街上人不多，但都很友好。我们沿着一条长长的老街边走边看，街背后是雄浑壮阔的柏子山，对面就是名声在外的金佛山。

走在老街上，我们欣赏古镇的民居和古戏台，破旧的古戏台虽早已成了堆放土烟叶的场所，但仍难掩当年的大气。街上的铺子很多，打铁的、卖糖果的……镇上的人告诉我们，每逢赶场，附近的村民凌晨四五点钟就从很远的山里来到镇上，街上人来人往热闹非凡。

3 云开雾散，美景让人震撼

老街背后的小溪旁，是木石结构的老房子，推窗远眺，金佛山锦屏峰尽收眼底。俯瞰清泉淙淙，不时还有酒香飘来，让人心醉。这里的民居古色古香，很有韵味。

我们走过老街，来到转角处，在云开雾散刹那间，头渡风光羞羞答答地呈现在眼前。首先映入眼帘的是烛台峰，层峦叠嶂、秀丽天然。山峰下，田园房舍云蒸霞蔚，小桥流水蔚为壮观。“我们都被眼前的美景震撼到了！”

第二天早晨，我们沿着老街经田间小路，近距离观赏了小溪边的木屋瓦舍。桥边的烛台峰飞瀑倾泻，雨雾飘洒。清澈的小溪缓缓流经古老的小镇。阳光斑驳地洒在宁静的小路上，清冷中带着一丝暖意。小石桥水岸边，小鸟在捕食嬉戏，不时发出美妙的叫声。我们迎着凉爽的山风踏歌前行，沿石板小径寻幽览胜……

此后每年，我都要来此写生。无论阴晴雨雪，我都会来走走看看，感受生活、寻找灵感。每到暑期，我还会组织学生来此写生，让他们观察生活、感受壮阔和美景。这里的山水林木、溪流瀑布、烟锁云断，以及山川壑谷、阴晴雨雪，都是艺术家们很好的研究对象。

如今的头渡，建起了宽阔而清澈的金山湖水系，山水格局也为之改变：原来的小桥流水人家，变成了大气恢宏的高山湖泊；坐北朝南的头渡镇，变为背山面湖的大景观。相信在不久的将来，美丽的头渡将会吸引更多的艺术家和游客，前来观赏这绝美的风光。

（作者单位：重庆艺林画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