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华

儿时，每逢学校放暑假、寒假，我常去外婆家。外婆住在南岸大兴场，紧邻长江边的一个小镇。

我常常站在外婆家吊脚楼的阳台上，看不远处的长江，看江面上来来往往的轮船，几声急促的汽笛声清晰而刺耳，那是停靠在江边的轮渡在催促还没登船的乘客：马上起航了，快些上船了哦！赶不上就只有等下一班了哟！这时，我能看见轮渡尾部汹涌翻滚的白浪。

冬天枯水季节，从街上走到江边大约要20分钟；如是夏天，江水上涨，走去江边只需10分钟。我记忆最深的一次，到江边仅需几分钟，原因是长江发大水，当然这种情况很少见。那次，江水离街上只有咫尺，这是我见过最大的一次洪水。外婆家的吊脚楼下，江水汹涌，轮渡停航。夜深人静时，江水“哗哗”，我真担心水会淹到我的床头。

外婆家旁边有一条货运缆车轨道，一直从长江边通到街上粮站。每有船运粮食到江边，缆车就发挥作用了。码头工人们将船上的粮食一袋袋搬运到缆车上，缆车又将粮食运到粮站，如此周而复始。这时，我会与小伙伴一起，去江边捡拾从麻袋里撒落的大米和玉米，捡回家拿给鸡吃，那时外婆家养有许多鸡，这些食物可是它们的最爱。夏日炎炎，在沙地里捡拾米粒，累了就到长江里洗个澡。那时还不会游泳的我经历了一次危险。

一个炎热的下午，长江涨水，货运缆车的轨道被江水吞噬了很长一截，我和小伙伴们泡在水中，我紧紧抓住钢轨，两脚在水中不停拍打。突然一个浪头打来，浑浊的江水迷糊了我的双眼，我双手一松就被湍急的江水冲了出去。小伙伴们发出一阵惊叫。

初生牛犊真胆大，情急中我使出全身力气一阵“狗刨”，终于挣扎着游到了钢轨处……我差点累趴，但这条小命算保住了。回头想想真是命大啊。

也是怪，打这以后，我惊奇地发现自己居然学会了游泳！先是狗刨，慢慢地蛙泳、仰泳、大把都会了。成年后工作了，在单位的游泳比赛中，我居然获得第二名。

（工作单位：重庆市老年大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