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凤鸣

A.S.尼尔说：“保守的人，其实就是那些想做而不敢做的人。”我想，我应该算是一个保守的人。

近二十年的从教生涯，我屡次想突发奇想，按自己的想法走出一片教育教学新天地，可也屡次被“不敢”而“禁锢”。囿于保守，我今天依然碌碌无为，可我依然深爱着这片土地——这片圣洁的土地。我一路前行，却亦如旅行在路上，风景犹佳。

在路上，我真的听见了花开的声音！

一群六七岁的孩子，因特殊原因我给他们上过一堂语文课。从此，我每天都可以看到一张张灿烂的笑脸，在我眼里如花般绽放。我总是能听到亲切地呼唤“语文老师好”！我总是看到一个个小脑袋，在我办公室门前一闪又一闪。他们笨拙的姿势，其实早在我的余光里。只是，我何必去揭开这纯洁的“窥探”呢？佛说，花开的声音，是无息，是静谧。我笑了，听见静静的花开，真好！

在路上，我真的闻到了泥土的芬芳气息！

同学们都喜欢叫他洪，一个十二岁的少年。父母被称作傻子，附带着他似乎也傻。他常笑，同学们不管说对说错，他总是笑。看他傻傻地笑，同学们也笑。于是，沉闷的教室便会轻松起来。同学们都说，他是烂泥扶不上墙。他做不好作业，我从不骂他，却总是喜欢静静地看他。他很腼腆，总是逃离我的目光，然后低头做事。他总是为懒惰的同学洗碗，然后整齐地摆放在架子上。“累吗？”我问他。“不累。”他又是羞涩地一笑，跑开。一次开车在路上，远远瞧见他蹲在路边。我好奇，下车。竟然看到他正捧着一只受伤的小鸟说话：“你受伤了吧！你妈妈呢？她会担心你吗？我的妈妈不会担心我。”说话的同时，我分明看到他黯然的目光。我惊叹，感慨，也欣慰！对，他是泥，却不是烂泥，而是会生发芳香的泥！“甘瓜苦蒂，天下物无全美。”忽然想到墨子的话，我突然明白。我深深地呼吸，泥土的芬芳直沁心脾，真好。

不记得谁说过，真正的幸福和愉快，包容于为社会、为民众、为人类不断的发现美、创造美的实践活动之中。行走于教育这条路上，我尽管保守，但我想，那些花开的声音，一定会让我幸福而愉快。

（作者系重庆市作协会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