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氓》之悲

版次:007    2024年05月13日

重庆南开中学高2025届5班 龙琦文

指导老师:杨彦虎

关于《氓》(出自《诗经·卫风》)中女主婚姻悲剧的原因,历来多有评述。男主人公氓难辞其咎,但此处更想强调另一因素的影响:爱情与婚姻之别。

多数婚姻都以爱情为发端,《氓》中亦如此。开头总是一场美丽的邂逅:氓抱布前来贸易,看起来忠厚老实,颇得人信任。女主人公也因此沦陷,即便看出他“匪来贸丝”的心思。但想来,女主人公在说出“来即我谋”时,也多少有些羞赧与自喜。

于是他们立下婚约,于是他们结为夫妻。应该说,新婚燕尔时,他们与自认为命中注定的人立下了契约,将爱情牢牢锁在盟约中,如同紧攥月老手中的红线,自此永不分离。氓对女主人公更加温柔体贴,女主人公也因饱尝新婚的甜蜜而容貌润泽,恰似那未落桑叶,“其叶沃若”。

可终究,“桑之落矣,其黄而陨”。氓的罔极变心,困苦的生活,整日的操劳,兄弟的嘲笑接踵而至,让女主人公“静言思之,躬自悼矣”。让她不甘心地对后世女性劝诫道:“于嗟女兮,无与士耽!”

让我们仔细看看,究竟为什么一场幸福美满的爱情会沦落至这步田地?

因为这是婚姻。

爱情,无论怎样充满苦痛,总能使沉溺其中的人感受到幸福与甜蜜,浪漫而诗意。像是氓与女主的爱情,初次相恋的新鲜与激情还未被时间淡褪,现实中或许苦难丛生,但一旦与爱人躲入爱的小世界便就此回避了现实问题。再说简单些,此时的爱恋更像是理想主义者心中神圣的乌托邦。

可婚姻终究是不同的。婚姻具备了爱情所难以具备的放大效应:在漫长的时间里,你如同手持放大镜一般看到了他所有的优缺点,在漫长的时间里,他对你从神秘到熟悉,当你真正地、完全地了解了对方。当你对他彻底失去新鲜感与激情后,你还会一直爱他吗?很遗憾,氓的答案是“不会”,于是“士贰其行”,于是“二三其德”,“渣男”的本性就此毫不掩饰地展露了。因此,他们的婚姻也注定只能以悲剧收场了。

更进一步,倘若你能抵过岁月漫长,初心未变,一切仍有分崩离析之嫌。就像女主在嫁入氓家后,所必须面对的就是贫穷的生活与夙夜的劳苦。氓不但不加以分担,反疑有暴力倾向。理想的婚姻破碎,化作琐碎的柴米油盐。这不是一场洪水,而是连绵不断、将要穷尽一生的细雨。

我清晰地意识到:保持鲜活而年轻的爱意永远是必要条件,否则必将落入如《氓》一般的悲剧下场。或许正如某场辩论赛结辩时所说的那般:“爱上没什么了不起,爱下去才了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