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灵

尖尖的喙，仰头向天，两翼舒展，好像随时可以一飞冲天——鹰嘴岩，这是石柱县黄鹤镇的人们对一座山峰的称呼。转换角度，站在黄鹤镇山河村大茶组，抬头远望，它则化身为一头威风凛凛徐步前行的白虎——那白色的崖壁与山上苍绿的植被，勾勒出白虎的身形。白虎山，正合了土家文化里的白虎崇拜。

黄鹤镇位于石柱东南部，重庆与湖北交界处，属七曜山系，喀斯特地貌。绿色与烟云所缠绕的白虎山很喜欢讲故事，那些动听的故事都被我听到啦！

家住白虎山下的蹇老伯在山花烂漫的清晨，坐在一张木椅上休息。他身后的深褐色土家吊脚楼无时不在诉说百年沧桑。这栋百年木楼是连排格局，横向逶迤出一大片，与连绵的青山有一种遥相呼应的气势。现在还居住着6户人家。木楼的平坝前，古木参天。老屋周围高高低低放置了十余个蜂桶，勤劳的蜜蜂不停飞进飞出，嗡嗡嘤嘤的声音编织出的乐曲轻俏而欢乐。不远处，两幢吊脚楼斜斜的屋顶安插于庄稼地与树林之间。深沟高壑，溪流密布，耄耋老人怡然自乐，三两个农人在田间忙碌，这景致让我恍如走进童话世界。

与百年老屋相距不远，一条蔚为壮观的挂壁大堰让人惊叹。幽蓝碧水，从远山的孙大湾而来，汩汩滔滔，沿着山间绝壁延伸向远方。大堰与地面齐平，水质清澈，俯身捧水尝之，清凉甘甜。但站在蜿蜒向上的公路上再看，这条神龙不见首尾的大堰却是悬在空中！几十年前，这里的人们向大自然发起挑战，几百个村民在村支书带领下，奋战8年有余，在悬崖绝壁间开凿出这条输送生命之水的大堰，让生活在这里的人们彻底摆脱了缺水的困境。站在大堰边倾听着流淌不息的水声，仿佛听见它一路上欢歌前行。

在黄鹤镇山河村冉家院子附近，生长着一株树龄数百年的古老楠木。树高50多米，郁郁葱葱，在山坳里笔直站立，仿佛天生就是“故事眼”，让人忍不住一看再看，多看几眼就会听到有趣的故事。冉家院子居住着二十多户人家，这棵古楠木是当地人心中的“风水树”。大约20年前，风姿秀丽的古楠木被人盯上，出高价要买走这棵树，没有得到村民的同意。为防止有人趁黑夜盗挖古树，一位党员带头在树下值守。捍卫一棵树在山村里的根，这也一定令古树感动吧？古楠木逃过一劫，当沐浴了雨水的润泽，古楠木竟再次穿上绿装，玉立婷婷！

飞驰山间，绿意重重，处处生机勃发。在“绿水青山就是金山银山”的理念推动下，2300余亩茶园装点于黄鹤镇海拔700至1000米的山间。清香在山林间漫溢。一个个新芽在茶枝上挺立，村民勤劳的双手蝴蝶般在叶尖上跳跃，生产的喜悦与忙碌增添着大山别样的风采。

清泉流淌，梯田层层，茶园翠微，公路通达。经过人力改造过的事物，融入白虎山的重峦叠嶂，变成新的美丽风景，更传诵着大山的新故事。

（作者系重庆市作协会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