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不少欧洲民众而言，2025年的第一天就迎来了电费账单又要涨价的坏消息。原因是因过境协议到期，俄罗斯天然气工业股份公司自莫斯科时间1月1日早8时起终止过境乌克兰向欧洲输送天然气。受到这一消息以及“寒潮将至”的影响，欧洲天然气基准价格、荷兰TTF天然气近月合约周二继续走高5%，自去年11月底之后首度突破50欧元/兆瓦小时的关口。俄罗斯的“断气”举动引发斯洛伐克、匈牙利等欧盟成员国对于能源供应的担忧。

俄罗斯宣布输欧天然气断供

2019年12月，俄罗斯天然气工业股份公司与乌克兰石油天然气公司签署了关于经乌克兰领土输送天然气的协议，协议有效期5年，2024年12月31日到期。2024年，俄罗斯过境乌克兰向欧洲输送了约155亿立方米天然气，约占欧盟国家天然气消费总量的4.5%。

数据显示，俄乌冲突爆发前，俄罗斯是欧盟国家最大的单一天然气供应源；冲突爆发后，欧盟在美国裹挟下将天然气总需求减少了15%，并决定逐渐与俄罗斯天然气完全脱钩。但对俄气依赖严重的几个欧盟成员国得到了一定豁免，获准继续进口俄气。因此，俄罗斯这两年仍按照与乌克兰2019年签订的五年期协议，通过穿越乌克兰的跨境输气管道将俄产天然气输送至斯洛伐克，再从斯洛伐克分别输往捷克和奥地利。

然而，随着该协议在去年年底到期，乌克兰也没有续签协议，俄罗斯天然气工业股份公司宣布自莫斯科时间1月1日早8时起终止过境乌克兰向欧洲输送天然气。据测算，协议终止后乌克兰将停止收到每年8亿美元的过境费，而俄罗斯天然气工业公司将失去50亿美元的欧洲天然气销售额。

“这对于整个欧盟都是痛苦的”

当前，奥地利的大部分天然气仍然通过乌克兰进口；此外，俄罗斯占匈牙利和斯洛伐克天然气进口量的三分之二左右；而捷克在去年几乎切断从俄进口天然气后，今年又恢复从俄进口天然气。

根据路透社的计算，2024年，俄罗斯天然气工业股份公司通过所有路线向欧洲出口的管道天然气总量从去年的283亿立方米增加到320亿立方米。如果乌克兰关闭输气管道，对于这些国家来说无疑是个大问题。近日，匈牙利、斯洛伐克、奥地利等国多家企业纷纷致函欧盟委员会警告说，停止俄罗斯天然气经乌克兰过境“将导致欧洲消费者面临更高的价格”，并“使天然气供应变得更加困难”。

俄罗斯总统普京在去年12月年度记者会上说，经乌克兰向欧洲转运俄天然气的新合同肯定不会有了，“但我们会活下来，俄罗斯天然气工业股份公司也会活下来”。同一天，乌总统泽连斯基在布鲁塞尔举行的新闻发布会上重申，他不会允许俄罗斯从过境乌克兰的天然气中获利，当乌克兰人为了抵抗俄罗斯的入侵而牺牲生命时，欧洲国家担心燃料价格上涨是“可耻的”。此话激怒了一众欧盟国家，斯洛伐克总理菲佐的反应尤其强烈。

菲佐称，泽连斯基完全排除了让天然气继续过境乌克兰的可能性，并提出了“看起来荒谬的建议”，例如，只有“我们不向天然气供应方付款”，他才会同意让天然气继续过境。菲佐强调，乌克兰正在损害斯洛伐克的国家经济利益，并可能对整个欧盟造成负面影响。“一旦乌克兰停止让天然气过境，天然气将变得更加昂贵。这对于整个欧盟都是痛苦的。”随后，菲佐还突访莫斯科，与普京进行了8年多来双方首次一对一接触。菲佐表示，他的莫斯科之行是对泽连斯基反对俄天然气过境运输的回应。

“欧盟走在自我毁灭道路上”

受此消息影响，欧洲天然气价格应声上涨。上月中旬，欧洲天然气价格自去年11月以来首次超过每兆瓦时45欧元，原因就是市场担心，欧洲今冬可能会面临严重的“气荒”风险。

跟风美国禁运俄能源，对欧洲自身的反噬效应已经极其明显。而靠着挑起能源危机向欧洲高价出售液化天然气、大发能源财的美国并未满足。美国当选总统特朗普近日通过社交媒体喊话欧盟：必须通过购买美国油气为对美巨额贸易顺差作出“补偿”，否则将面临美国加征关税。实际上，欧洲购买的美国能源已经不少了。根据欧盟官方数据，去年第三季度，美国是欧盟石油和非管道天然气的最大单一来源，占欧盟石油进口量的15%多，占液化天然气进口量的近38%。而去年，欧盟有五分之一的天然气从美国进口。路透社数据显示，美国对欧洲的原油出口量超过每天200万桶，占美国总出口量的一半以上；同时据美国政府预测，去年美国液化天然气出口量将达到每天120亿立方英尺（约合3.4亿立方米）天然气当量，按照去年欧洲消化了美国液化天然气出口的66%来推算，去年欧洲仍是美国液化天然气出口的最大目的地。

值得注意的是，虽然欧盟进口天然气中的俄气占比被美国的高价液化天然气赶超，但欧盟国家推动俄气替代的进程并不顺利。英国《金融时报》评论称，这一变化“凸显出欧洲摆脱俄罗斯能源的难度之大”。

俄罗斯外交部副部长格鲁什科近日表示，俄方已适应各类制裁，而欧盟正走在一条自我毁灭的道路上，任何地缘政治目的通过制裁手段都是无法达成的。评估显示，如果欧盟拒绝与俄合作，欧盟将遭受1.5万亿欧元的损失。上月21日，在布达佩斯举行的年度国际记者招待会上，匈牙利总理欧尔班表示，俄乌冲突不仅造成了人员伤亡和人道主义危机，也给欧洲经济带来了严重影响。他呼吁尽快推动乌克兰危机的和平解决，让欧洲经济早日免受对俄制裁带来的影响，“这样通货膨胀的时代就能结束，经济复苏也将起步，欧洲才会重返繁荣”。

据新华社、央视、财联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