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墅平

某日，去亲戚家。客厅一隅，搁着一口玻璃缸，缸里盛着清水，一群各色小鱼儿在悠然游弋。这道赏心悦目的景观，让客厅平添一份雅气。我怦然心动：回家也养一缸小鱼儿。

心动付诸行动。从街上一专卖店挑选了一口配置氧气泵、过滤器和变色灯管的玻璃鱼缸，以及几尾各色小鱼儿。鱼缸被我搁于客厅电视墙下的台面上，位置醒目。一进屋，鱼缸里游弋的鱼儿们就赫然映入眼帘，那么鲜活，那么灵动，那么具有美感。尤其是夜里，点亮变色灯管后，那几尾小鱼儿，活脱脱变成几个善舞的小精灵，浑身闪烁着光泽，翩然起舞。于是，这鱼缸就成了满屋最富有生气的存在。

时日一久，我渐渐爱上了这缸小鱼儿。平日里，它们为我献上魅舞，当然也并非无偿奉献。我需要定期给它们换清水、擦洗鱼缸。换一次水，大约要20分钟，算一场不大不小的劳动，可我觉得很有意义。鱼儿们在清鲜的水里似乎更为欢悦，嘴巴一张一合，好像在说：“舒服，舒服。”给鱼儿换水、喂食的活儿，基本由我承包，儿子长期在外求学，妻子除了一心打点她的小店，不大喜欢干这活儿。用她的话说，她没那份闲情。妻子的态度，或许代表现实中相当一部分人吧——仿佛诸如种花养鱼之事，只归有闲情的人侍弄。倘若我养鱼算闲情，那也不过是忙里“偷”出的一份闲情吧。

养鱼，竟成了给枯燥生活调色的一种有效方式。当从外面喧嚣的世界回屋，第一眼，就会落在那缸鱼儿身上。看着鱼儿们悠然若舞的姿态，我的心底就会升起一股莫名的暖意。有时候，受了鱼儿们的感染，做家务时也像有了几分舞蹈的姿态。看着鱼儿们鲜活可爱的样子，其实这就是我们应该活成的样子。

这缸小鱼儿，还慰藉了孤独。几年前，妻子随求学的儿子去了外地，我独自一人留守，100多平方米的居室，甚至可以用“空旷”一词来形容。有时，在空旷的居室里，我会生出几分莫名的惶恐与不安。

依然是这缸小鱼儿，和我亲密相依。时日稍久，这缸小金鱼和我朝夕相处的那份情谊，渐渐在我的独居生活里，像一粒种子，长出嫩绿的芽儿来，并且一天天愈发茁壮。

而今，儿子在外留学，妻子回到了我身旁。平日里，我一如既往地养着我的鱼儿们——其实，更是在养着自己的精神与灵魂。每当望一眼那缸小鱼儿，心底就愈多一份美好的情愫。岁月静好，流年悠然……

（作者单位：重庆万州武陵中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