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卫民

他没学过绘画，但一块普通的石料，经他一把手锤、一根錾子轮番“拾掇”，一尊尊栩栩如生的石狮、菩萨像，以及古代人物雕像便栩栩如生呈现出来，让人叫绝。这些精美石雕的作者，就是铜梁区永嘉镇围永村12社的张明清。

张明清如今已94岁高龄，小时读过一年私塾，9岁时去茶馆当吆师（服务员），后来又当过织布工、粮站职工等。不过，他却天生对石头情有独钟。

张明清的邻居告诉我，张明清搞石雕无师自通。他敲打石雕时，不像别人先把母本画在纸上，然后对着纸上的画像进行敲打，“他是把画像记在心里，可以随意发挥。”

因为喜欢，张明清把退休金几乎都用在了石雕上。最初，老婆骂他“整天不务正业”；后来，张明清搞出了一点名堂，也有人买他的石雕了，有了一些回报，两口子才不再为这事拌嘴了。

我与巴岳山文化研究会常务副会长曾宪斌来到张明清家时，老两口正在屋里烤火。说起石雕，张明清两眼放光，打开了话匣子。

说到开心处，他拉着我们，一起去看33年前开始打造的“乡村露天石雕陈列馆”。陈列馆在他家屋后的田埂上，有一个亭子，亭子里陈列着各种石雕作品，去往亭子的石板路旁，摆放着一排排佛像和历代名人头像。这些石雕作品线条流畅，惟妙惟肖。不远的田坝中，立着一个一人多高的石雕塔。角落里小水井的井栏上，则刻着一些微雕人物。

看着自己的宝贝，张明清兴奋地介绍：“我刚退休时，主要雕刻石狮和二十四孝人物，后来雕刻历代先贤，还有华罗庚、钱三强、茅以升等科学家。这些一锤一錾凿刻出来的上百尊石雕像，就是我退休后的精神寄托和后半生努力的见证。”

“为何要建这个石雕陈列馆？”我不解地问。张明清说，最初他计划雕刻一些古代先贤和近代科学家的石像，摆在公路边，展示这些古今人物的励志故事，启迪激励后辈。说干就干，他自筹资金上万元，从村外运来大批石料，买来铁锤、錾子等工具，在房前屋后搞起了石雕。为节省开支，他在村里收集大大小小、七零八落的散石料，还动员家人、邻居和朋友帮忙搬运。

为使雕像更生动逼真，从未系统学过美术的张明清，还去了永嘉镇的铜鼓观、雷音寺、板凳庙等地，观察、揣摩古代匠人的石雕技法，博采众长，然后再回家进行创作。后来，他还买来专业书籍，有空就读一读，从中领悟了不少石雕艺术手法。

几个月后，张明清雕刻出了第一尊长臂类人猿石像，前来围观的村民都夸雕得好。从此，张明清的石雕创作一发不可收。为教育后人尊老敬贤，他雕刻了二十四孝人物，并配了文字。

随着张明清的名气越来越大，经常有永嘉、西河和安溪的一些中小学美术老师带着学生来参观。老师希望孩子们通过这些石雕作品，找到绘画艺术的灵感，作业是现场画一幅人物肖像或狮子临摹画，并请张明清为孩子们的作品打分。

从20世纪80年代开始搞石雕创作，1991年建乡村露天石雕陈列馆，张明清一直坚持到85岁，因体力不支才歇业。

聊到未来，张明清说：“这辈子，我没有钱财留给子孙，唯一的财产就是这些能启发后辈的石像。只要这些石雕背后的故事能传播正能量，我此生受过的苦也值了！”

（作者系重庆市铜梁区作协会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