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斗城”归来

版次:010    2025年03月06日

□胡雁冰

最近,抽空去了一趟“斗城”,逛了闻名的宋瓷博物馆,参访了古代名人遗迹。在大开眼界的同时,也让我多了一些对生活的思考。

宋瓷与宋茶

遂宁作为地名,始于东晋永和三年(347年),取“平息战乱,遂得安宁”之意在此设遂宁郡。北周孝闵帝元年(557年),设置遂州,始有“遂州”之名。唐昭宗乾宁四年(897年),置武信军节度使,治遂州,延续至五代时期。后唐武信军节度使夏鲁奇曾筑城遂州,城方如斗,这是“斗城”别称之始。

过去我对遂宁知之甚少,这次前来,大吃一惊,甚至有“不入芝兰室,难知香芬芳”之感慨!早就听闻遂宁的宋瓷博物馆名声在外,这次一睹真容,可谓眼界大开。

宋瓷以单色瓷为主,釉色优美,典雅含蓄,质朴内敛,极具东方文化之韵。“青釉荷叶形盖罐”是宋瓷博物馆的镇馆之宝,后来在一家国家一级博物馆里看到了同样的物件,但绝不能和它相比,这让我对宋瓷博物馆刮目相看。

继续在博物馆里徜徉,我看到了宋朝文人的文房雅事。宋人生活以简、雅为上,书房的布置最为明显。瓶花与点香在两宋文人士大夫日常生活中颇为流行,形成了独特的文房雅事。

在两宋文人书房案头,常常有一只小瓶,瓶中仅插一枝鲜花,这种瓶子也就被称为“一支瓶”,多有吟诗赞咏,比如:“独坐闲无事,烧香赋小诗;可怜清夜雨,及此种花时。”

另一件文房雅事是点香,香料自然必不可少。它们多来自东南亚和南亚,种类多、数量大,质量上乘,以沉香、薰陆、安息、苏合、龙脑、丁香、豆蔻、龙涎等制成的香饼与香丸最流行,名品辈出。

点香还需要焚香之器——香炉。当时,材质以铜器和瓷器居多。读杨万里的《烧香》诗:“琢瓷作鼎碧于水,削银为叶轻如纸。不文不武火力匀,闭阁下帘风不起。诗人自炷古龙涎,但令有香不见烟。”似有淡淡的幽香入我鼻孔,沁人心脾。

中国是茶的故乡,宋代对泡制茶汤特别有讲究。煎茶法就有两种方式。一种是对唐代煎煮饮茶法的继承,把团茶或草茶磨成茶末后煎煮。另一种是不经研磨,直接把草茶或茶叶投釜煎煮,并由此发展为明代的瀹泡饮茶法。宋代茶饮上承唐代下启明代,以煎茶、点茶为主要代表,并衍生出斗茶、分茶等,成为日常生活中不可或缺的部分。斗茶更是宋朝的时尚。

煎茶法涉及的茶具古人多有记载,而瓷器,在宋人的茶事中担当着重要角色。

古人对煎煮过程的每一个环节都十分讲究,人在煎茶中,感受了风雨冷暖交替,四季生命轮回的韵致和美好。

走在宋瓷博物馆,看到茶具,看到图片上氤氲的水汽,口里便有淡淡茶的幽香回旋。

名人先贤

这次去遂宁,吸引我的还有几个古代名人。

首先是“前不见古人,后不见来者。念天地之悠悠,独怆然而涕下”的作者、唐朝诗人陈子昂,他的《登幽州台歌》引发了众多文人墨客的喟叹。

其次是“蜀中四大才女”之一的黄峨及其夫婿。我过去对卓文君、薛涛、花蕊夫人是有所耳闻的,但对黄峨却不怎么知道。得知《滚滚长江东逝水》的作者杨慎是她的丈夫,很是吃了一惊。

黄峨(1498~1569年),字秀眉,四川遂宁(今遂宁市安居区玉丰镇)人,南京工部尚书黄珂之女,状元杨慎之妻,封“安人”。自幼聪敏好学,11岁开始写诗,博通经史,善书札,能诗词,尤擅散曲。杨慎因“大礼议”事件贬谪云南后,夫妇长久分离,但感情浓烈,常有诗词唱和。

第三是与袁枚、赵翼合称清代“性灵派三大家”的“船山”张问陶。他生于1764年,四川潼川州遂宁县黑柏沟(今属遂宁市蓬溪县)人。其故乡城西有船山,因以为号。因善画猿,亦自号“蜀山老猿”。清代诗人、诗论家、书画家。张问陶撰有《船山诗草》,存诗3500余首。其诗天才横溢,与彭端淑、李调元合称“清代蜀中三才子”,被誉为“青莲再世”“少陵复出”、清代“蜀中诗人之冠”。他主张诗歌应写性情,有个性:“天籁自鸣天趣足,好诗不过近人情”(《论诗十二绝句》),“诗中无我不如删,万卷堆床亦等闲”(《论文八首》),这对于今天许多“立地十分钟,便有一诗出”的人,应有所警醒。

遂宁是巴蜀文化的“融合区”,孕育了‌陈子昂、‌王灼、‌黄峨、‌张鹏翮、‌张问陶等历史名人,还有当年曾当过长江县(今大英县)主簿的贾岛。药学巨典《本草纲目》在此成书。境内有‌灵泉寺和‌广德寺等著名寺庙,是观音文化的重要发祥地,被誉为“中国观音文化之乡”。因此,有东川巨邑、川中重镇、文贤之邦的美誉。

窃以为,遂宁值得一去再去。

(作者系重庆市作协会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