版次:007 2025年03月08日
□景琛
凉州,养育了我二十余年的故乡。外地的朋友,对此地的了解也许仅停留在诗人们所创作的《凉州词》之中。作为土生土长的“凉州娃”,我想说说我眼中的凉州。
该从何说起呢,是一碗只属于凉州人的早餐“任凉面”?还是无论何时都热闹非凡的步行街?抑或是历经一千六百多年风霜的鸠摩罗什寺?很遗憾,都不是。我想说的是印象中的凉州的风。
凉州是河西走廊的门户,是中原与西域的分界地。朔风从祁连山巅呼啸而至,裹挟着千年羌笛的呜咽,裹挟着驼铃的清脆,裹挟着金戈铁马的铿锵。风声里,我听见了凉州的呼吸。
凉州的风是有形状的。它掠过焉支山的雪线,在祁连山的褶皱间穿行,将河西走廊的沙砾打磨成细腻的丝绸。你能从风中,感受到胡杨的倔强以及无数商旅的期盼。它吹过汉长城的残垣,将斑驳的砖石打磨得圆润;它拂过莫高窟的壁画,让飞天的衣袂永远飘扬。
凉州的风是有颜色的。它沿腾格里沙漠,从民勤裹挟着沙砾向凉州城席卷而来,凛风将至时,整个凉州城会笼罩在一片黄褐色之中,所有物体都会被“眷顾”,无一幸免。
凉州的风是有味道的。它带着祁连山雪水的清冽,带着戈壁滩芨芨草的苦涩,含着绿洲果园的甘甜。清晨和午间的风,夹杂着牛肉面醇厚诱人的香气;傍晚的风,则充斥着让人无法拒绝的烤羊肉串的香气。此时,你不要试图加快脚步,因为整个城中都会被这股香气缠绕。
凉州的风是有声音的。它是羌笛的呜咽,是胡笳的悲凉,是琵琶的激越。风中传来王翰的“葡萄美酒夜光杯”,传来王之涣的“黄河远上白云间”,传来王昌龄的“秦时明月汉时关”。这是戍边将士的慷慨悲歌,也是文人墨客的千古绝唱。
风中,有凉州的过往和现在,更有未来。风从历史深处吹来,吹向更远的远方。在这风中,我看见了凉州的魂——那是开放包容的胸襟,是坚韧不拔的品格,是生生不息的力量……
(作者系文学爱好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