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冉启萌

重庆市丰都县都督乡，是全国唯一以古代军事首长官名命名的乡镇，人文历史丰厚。唐代彭水郁山开始大量开采盐巴，盐商通过旱路，由郁山出发，经花地头（彭水棣棠）、上龙状潭（丰都境内的寨门），从都督翻越方斗山脉的大山梁子，至长江南岸的乌杨树进丰都城，形成了一条完整的盐马古道。都督就是这条盐马古道上的重要驿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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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督”的来历

历史上，都督有一块大田，田中间的一座原生石堡酷似海螺，用嘴一吹，发出清脆的“嘟嘟、嘟嘟”响声，于是当地老百姓将此地取名为“嘟嘟村”（都都村）。据《光绪版丰都县志》载：“都都村属十甲，离城240里，逢二、五、八赶集。”此外，都督葫芦湾有一块巨石，上面长着一根形似秤砣、秤钩齐全的石秤杆。人们将“嘟嘟石”和“石秤”结合起来称为“嘟嘟秤”，后为“都督村”，民国时期设置“都督乡”。

“都都村”是如何演变成“都督”的呢？

据《旧唐书——太宗诸子传》记载，唐太宗嫡长子李承乾聪明乖巧，深得唐太宗喜爱。唐太宗派大臣魏征等人精心辅佐和教导他。然而，成年后的李承乾喜好声色，特别宠幸一个名为“称心”的宫中乐女。太宗知道后大怒，杀了称心。李承乾嫉妒魏王李泰，唐贞观十六年（642年），他杀害李泰未遂，后联合汉王李元昌、驸马都督杜荷等人图谋篡权，事情败露，李承乾被贬为庶人，流放黔州（今彭水郁山一带）。黔州之地蛮荒，太宗于心不忍，派得力护卫都督马炟以护送金钟为名，暗地保护李承乾。马炟挑选了18名武艺高强的将尉，全程护卫。李承乾一行路过“嘟嘟”时，因天气炎热，在“天仙坑”塘口处躲阴凉，塘口一股冷气袭来，冻得人打冷战。塘田峡谷无路，只好反复涉水。上有烈日暴晒，下有河水刺骨，到达流放地后，李承乾因受路途颠簸，加上水土不服，于贞观十九年不治身亡，葬于郁山。不过据说，郁山李承乾墓实际上是一个空坟，只是个衣冠冢，其尸骨早就挪回昭陵下葬了。

李承乾殁后，都督马炟自知难逃一死，不敢回朝，率手下18将士，携带金钟从郁山经棣棠到了丰都境内的都都村一带。当时，处于丰彭盐马古道上的都都村，商贾云集，贸易发达，百姓安居乐业，一片繁华景象。谁料盗匪看中此地，肆无忌惮抢劫商人，导致都都村逐渐衰落。马炟到此后，打击匪帮，消灭匪患，帮助百姓发展生产，将金钟赠予当地百姓。都都村迅速恢复生机，焕发新的风采。若干年后，为感恩马炟，老百姓将都都村改称“都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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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奇的金钟

传说中的金钟在哪里？据传，马炟到了当时的都都村后，将金钟放至禹王宫内，方便百姓敲钟祈福。当地百姓传说，禹王宫后面的山是一条火龙，场镇容易被火烧。一天，金钟飞至山垭口老虎头，镇住火龙，使火龙无法动弹，保障了场镇安全。

若干年后，都督遭遇大旱，两个多月没有下雨。有人说金钟是神钟，还埋在老虎头地下，只要把钟鼻子挖出来，马上就会下大雨。于是，有人用锄头、铁铲去挖，钟鼻子刚一现身，顿时狂风大作，倾盆大雨从天而降，雨一下就是一两个月，都督场旱灾变涝灾。

金钟山下的观音洞约60平方米，洞内塑有观音菩萨像，洞前建有“禹王宫”。禹王宫规模宏大，殿宇三进两廊相接，供奉着不少佛像，有多名僧人守护。庙内建有戏楼，逢农历六月办庙会，唱大戏三天，热闹非凡。宫门上方有一块长4米的牌匾，上刻“金雨上天”四个大字。为纪念都督，后人将禹王宫改称“马炟庙”。20世纪50年代，马炟庙成了学校，后来被拆毁，庙址已荒芜。

金钟楼始建于清道光九年（1829年），重建于2014年。系三层楼阁，飞檐翘角，红柱灰瓦，黑匾金字。“金钟楼”三字为曾任丰都知县的杨元瑛所题。正面有两副楹联——“古今传奇悲苦流放路，子孙佳话降魔金钟楼”“经春秋更迭观风云变幻，聚日月精华祐黎庶平安”，均出自现代名家之手。一楼悬挂着重铸于2014年的金钟一口，钟身有“风调雨顺，国泰民安”字样及“滔天巨浪卷蛟龙”图案。立于楼顶俯瞰，小巧玲珑、云雾缭绕、五光十色的都督场尽收眼底。

有关金钟的传说十分神秘，这些“市井谈资”寄托了人们的美好愿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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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道”风韵

“仙人卧石”“犀牛踏蹄”“南山遮荫”“石龙过江”，是都督盐马古道的四大景观。

徐家柏树林旁的古道上，有好似犀牛在坚硬的石板上踏出的四个蹄印，从而印证了古道的繁华。斗转星移，沧海桑田，古道已不复存在，犀牛的蹄印自然也被埋没。

都督场口的水田中生长着一棵千年古树，人称“青树子”（榕树），独木成林，好像一把巨伞。树干直径有2米多。枝丫粗壮旺盛，树冠遮天盖日，一年四季绿叶成荫，从不凋落，吸引了喜鹊、乌鸦、斑鸠、麻雀等众多鸟儿筑巢安家。黄昏时刻，雀鸟在榕树周围翩翩起舞、愉快欢叫，它们时而飞到高空，时而俯身低旋，时而你追我赶，时而并翅飞行。人们把这棵树称为“吉祥树”，鸟儿被称为“欢喜鸟”。

长庆子湾原生龙骨石石滩上，有一条活灵活现的石龙，整条石龙跨过了河沟。龙头昂首，气势磅礴；龙身起伏，鳞甲峥嵘；龙尾摇摆，栩栩如生。当地老百姓传说，石龙能呼风唤雨，保佑庄稼五谷丰登。

从青龙山俯瞰都督，能看到“日有千人捧手，夜有万盏明灯”的景象。夜里，坝脚下家家户户灯光明亮，果然是“夜有万盏明灯”。白天，干活的人手握锄头挖地，一会弯腰，一会直立，就像不断在给青龙磕头作揖，“日有千人捧手”的形容倒也形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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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人与古宅

金钟山下有座“杨老爷宅院”。宅院是一座三合院，正房5间，中堂3间高于两边正屋。正门上方嵌有四四方方的“降山狮子”浮雕。正屋9柱排列，进深近10米，中柱高8米。横屋各有3间，通排走廊。窗花雕刻工艺复杂。正门内侧横梁刻有“寿”字和祥云。地坝修有道子（俗称“茶盆底”）。牌坊位于左侧横屋外，据说是为了降服旁边的那座高山。地坝前面是一道高高的堡坎，房屋外围建有片石围墙。此院如今保存较好，还有村民居住。

开明富绅李永焕行善积德，乐善好施，在都督场很有名望。李永焕在都督场修有横穿街道的大院，大院有三座院房、三个天井坝。街道正中为两道牌楼，分别与院房相连，自然形成天井。牌楼两侧各有一座院子，中间为四方天井，天井和牌楼之间有富丽堂皇的大门。现为县级文物保护单位。

都督龙潭古寨由多座老房子组成，最具代表性的要数“老院子”。它修建于刘氏祖先“湖广填川”时期，距今已有300多年历史。房屋为木质结构，一正两横三合院。院内11级台阶进入正厅，十分气派。正屋5间，横屋3间，横屋呈吊脚楼状，颇具少数民族风情。

（作者系重庆市丰都县作协会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