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之邨

在河边湖边，人们

总是喜欢纷纷扔出石头石片

我也

向湖心扔出一块石头

向茅坑扔出一块石头

向无底洞扔出一块石头

向马蜂窝扔出一块石头

向狼群扔出一块石头

向火山口扔出一块石头

向大海扔出一块石头

最后，我不得不

把自己也使劲扔了出去

亲自去寻找那些

始终没有听到的回声

打扫落叶，打理自己

风的季节是落叶的季节

转眼就到了头发花白的年纪

轮到我们来收拾青黄的落叶

昨天还在打扫晒谷场和院坝

今天就忙活在一座大城

发现满地落叶也能补贴养家

一把竹扫帚松涛喧哗

从一头乌黑扫到满头白发

抬头接住这份树上掉下的工作

埋头把满地落叶归拢整齐

给它们一个体面的归宿

一穿上蓝色灰色桔色的制服

哪有工夫成天去跳广场舞

我们看上去在打扫落叶

其实是在打理我们自己

（作者系重庆市作协会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