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平念

今年的端午来得早，像一封提前送达的家书，唤起我对老家的思念。

老家在万盛经开区万东镇箐溪村，那是被大黑山余脉紧紧搂抱的村子。小山村笼罩在静谧的温柔里，唯有虫鸣与犬吠，诉说着乡野的安然与闲适，真有种世外桃源的感觉。一条小溪缓缓穿过村子，滋润着三百多户人家。家乡老人说，有水滋润的土地就会有粽叶生长，箐溪村的粽叶也长得特别茂盛，一年四季郁郁葱葱，犹如一条条弧形的玉石翡翠。

我们直奔那几处以往熟悉的地块。表弟是村主任，见我性急，便说：“不知今年的粽叶好不好？”拨开荆棘杂草，到了熟悉的山地边，只见表弟家的粽叶层层叠叠，似翡翠铸就的铃铛，在风中沙沙作响。我手握镰刀，专捡那深绿色、叶片宽大、叶片上长有麻点的粽叶下刀，不一会儿就收获了一大包。

回到表弟家，刚好弟媳也外出回来，我们便马不停蹄下到河边，就着溪水一张张刷洗粽叶，清洗干净的粽叶在阳光下呈现出更加亮丽的色彩。糯米早已发好，山边棕树上随手取下的棕叶，撕成细条，替代城里包粽子常用的棉线，这会让煮出的粽子更香。

弟媳准备洗腊肉当配料，我婉言谢绝：“我只喜欢清水粽，什么都不加，那才是最真实的味道。”我们包粽子的手不停变换着姿势，大家也不停交流着端午的各种习俗……很快，我与弟媳就把十多斤糯米变成了一颗颗菱形的绿宝石。

起锅烧水，一大盆粽子冷水放入锅中。性急的我加大火量，巴不得马上就把香喷喷的粽子塞进嘴里。弟媳立即制止：“这样子要不得，一定要小火慢慢煮，粽叶的香味才能被煮出来。”一个多小时的细火慢煮后，待满屋飘香，明火熄灭，煮熟的粽子还要在锅里闷上半小时。弟媳说，闷这一步才是关键，能将大部分香味锁进粽子里。

捞出粽子，我迫不及待剥开粽叶，在白砂糖里打个滚，塞进早已馋得不行的嘴里，烫得我差点一口吐出来。再来一个，咬下一口，软糯的糯米在齿间缠绵，清甜从舌尖缓缓漫开，带着粽叶的草木香，对患粽子综合征的人绝对治愈。

在这个早到的端午，我们在老家度过了一段惬意的时光。那些传统的习俗，不仅是文化的传承，更是连接家人情感的纽带。让我们在忙碌的生活中，有了停下来的理由，去感受亲情的珍贵，品味生活的美好。

（作者系重庆市万盛经开区作协会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