版次:011 2025年06月04日
□陈劲
周末风和日丽的鱼子岗亲子公园,草坪里、溪流边、健身步道上,到处是大儿童和小儿童快乐玩耍的身影。散步的、骑车的、戏水的,还有荡秋千的、搭帐篷的、跳蹦蹦床的,空气中弥漫着童趣的欢乐。
我与妻子还未搭好帐篷,二娃的身影忽隐于一旁树丛中,只留下脆生生的呼喊:“爸爸,快来找我呀!”我边应着,边笑道:“哈哈,找到你啦!”看二娃又向远处树丛跑去的身影,我想起小时候的趣事来。
小时候的捉迷藏可比这刺激多了。我的童年在一个四合院里度过。院里摆放的农具、器皿、柴垛和房屋间的巷道拐角,便成了我与发小躲藏的去处。堂哥总爱往幺婆婆家酸菜缸边藏,久而久之,浑身一股酸菜味。堂弟则喜欢躲在柴垛之间,待找到他时,不是脸上沾满陈年蛛网,便是裤子被柴枝挂住,那囧状至今想来犹觉好笑。我呢,则偏爱巷道拐弯处,在快被发现时以“嘿、嘿”两声恐吓,见发小受惊的模样,心里不免得意。有时我们几个小身影一起猫在挞斗、簸箕等农具间隙,堂哥在外来回踱步,脚步声咚咚作响。待脚步声渐远,我们才敢喘口气。即便汗水浸透后背,那深藏未被发觉的窃喜却在心底欢快地涌动。但当感觉堂哥已走远而猫腰蹑足外行时,刚抬头便见堂哥对着我们笑。“哈哈,你们被我一网打尽喽。”堂哥咧嘴大笑。
捉迷藏不过瘾,我们便耍起打豆腐干。用旧书纸叠成方正的小纸板,便是心爱的“豆腐干”。以手中豆腐干瞄准对方地上豆腐干奋力打去,待其翻面便算赢。为得更多豆腐干,我们总是凝神瞄准击打。有时手臂疼痛,亦乐此不疲。当豆腐干被掀翻时,欢叫声便如炸开的小鞭炮,噼里啪啦在空气里蹦跳。那种简单快乐与胜利喜悦,至今犹存心底。尤其是手臂的疼痛感,仿佛存入时光银行,一提及便有痛感袭来。原来输赢的砝码虽轻,却压得住整个童年的重量。
最疯狂的是自制水枪大战。将亲手做的竹筒水枪装满水,相互追逐,水花四溅,那清凉甘甜也仿佛顺着水柱弥漫开来,虽淋湿衣衫,却浇透整个夏天的闷热。有一回,我与堂弟绕到院子围墙缺口包抄堂哥,结果脚下一滑摔了一跤,恰逢堂哥水枪一梭子喷到我身上,浑身湿透如落汤鸡,却还举着水枪傻笑。
最难忘的是夏夜捉萤火虫。那幽微绿光在我们合拢的手掌中闪烁,如闪亮星火。待萤火虫一只只装入玻璃瓶,大人们便将它放在床边,陪伴着孩子们悄然入梦……
“爸爸,你怎么还不找我!”二娃的喊声把我从记忆里拽了回来。我快步跟上,故意在树丛间绕圈,听他强忍着笑的抽气声,还有落叶沙沙响。“二娃,爸爸看到你啦!”终于在一丛万年青中找到他,小家伙憋红着脸,像被发现的小兔子般跳起来。我张开双臂抱起他,他咯咯笑着挣扎,阳光透过树叶缝隙洒在父子身上,碎成片片金色童年。
原来快乐的种子从未消失,它只是悄悄藏进了时光银行,等待着一代又一代的孩子,用纯真的笑声将它重新唤醒。
(作者单位:重庆市万盛经开区档案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