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 陈

版次:011    2025年06月24日

□王明学

他在岗位时,有书记、部长的官名,然而我还是爱叫他老陈,因为他是从小陈、大陈走过来的。当然,在初次见面的陌生人面前,我也会介绍他曾有过的官名。

叫老陈,不光是他网名是老陈,总觉得我们生在同年,来到世上的时间相差只半年,叫他陈老弟,似乎有装大的嫌疑。

20岁出头的时候,他在铁路车站装卸货物,我在铁路机务段修火车头,是写作这根红线把我们拉在一起了。

20世纪80年代初期,九龙坡铁路俱乐部组织文学创作组,生产一线的一帮年轻人,不知从哪里来的热情和干劲,从旅客、车厢、机车、铁轨、货物升降等经常打交道的人与物中,萌发一次次灵感冲动,写诗歌、小品、散文、评论、小小说,发表在黑板报、宣传橱窗、有线广播站。时间长了,作品多了,开头油印,后来铅印出报纸《九龙坡》、杂志《巴山笛》,逐渐在重庆铁路分局4万多职工中形成影响,吸引有文学爱好的职工从永川、广安、小南海采石场等铁路沿线站区赶来参加文学创作活动。当时他是第一任组长,我是第四任组长。碰头见面挺多,观点多数相近,相差大的,交流后又能互相理解宽容。文学爱好这种精神领域的药,各有各的饮用法,各自饮用的姿态和效果不同,尽管多数人从中焕发生命的能量,演绎了精彩人生,但也有人昏了头。有个姓李的车站货场电瓶车年轻司机,写的诗和散文在口无遮拦的少数文友的尖锐意见下,大声说:“我不是搞文学的料,从此哪个龟儿子再写了。”话毕把笔啪地折断,扔在窗外的乱草丛中,从那以后他再没参加过文学组活动了。

青春选择了文学,文学伴着我们走过中年,来到晚年。老陈,宝刀不老地显露是前年,一篇《光脚板与玫瑰花》的短篇小说,撕开多少人少年时懵懂的雾纱,回味咀嚼着苦涩甜蜜金色童年。他那篇《黄桷垭,活出了希望》在黄桷小屋发表后,点击量一骨碌上升,好多人惊讶,因为点击量在百余人属常态,而它却升到两千多。从反复读这篇文章中,我看到了他追求文学的狠劲没减。在知情者的赞扬中,他严肃地说:“文学陪我一生,我哪能半途舍之。写作是我的选择,发表是编辑的权力,点评是读者的关爱。”

老陈,岁月不饶人,时光却有意,未来脚步的前方,有文学那缕独特光彩,让我们倾心去享受吧!

(作者系重庆市作协会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