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子才

我与老周是好友，我们一起喝茶，一起玩耍，殊不知他还是一个地道的放牛娃。

老周65岁了，所以我叫他老放牛娃。他原住四楞碑村电镀湾社，那儿属缙云山脉，近年拆迁，所以他家得到一笔拆迁款和养老金，生活有了保障。虽然没耕地了，但还是坚持喂牛，他说这是他们老一辈的祖传。

几乎每天上午，我都和老周一起去茶馆喝茶。到了十点钟，他就提上一大口袋豆渣，坐上我的摩托车回家。他说他中午要把豆渣和煮好的红苕搅拌在一起，下午带到坡上去喂牛。“下午这么热的天，还要去喂牛？”我很不解，他却不以为意，笑着说：“山上根本不热，阴凉处凉快得很。”我不信，想抽时间跟他一路上山去看个究竟。

这天，天气预报最高温40℃。午后，太阳高照，阳光把地面烤得烫烫的，我骑上摩托车托着老周往四楞碑山上走。十多分钟后到达山顶，这就是他放牛的地方。山顶较平坦，不远处有一水凼，六头大小不一的牛正在水凼里滚水。这些牛惬意地泡在水里，露出脑袋，半眯眼睛，享受着清凉。看到主人来了，迅速起身，摆了摆身子把水抖落一地，然后竟大步向我们跑来。我怕牛撞到我，赶紧往后退。老周却说：“有我在，它们不会乱来，莫怕！”果然，牛儿们跑到跟前，温顺得就像一个小孩，不停甩着尾巴，像在撒娇。老周用手摸了摸牛儿的脑袋，不慌不忙地说：“我晓得你们饿了，慌啥子，哪天没拿给你们吃嘛。”说完，把备好的饲料放到地上，让牛儿们慢慢吃起来。

这时，我却躲在一棵树下乘凉。山上的风吹得呼呼作响，神清气爽，好不惬意。不一会，我发现不远处老周正在喂另两头大牛。这两头大牛分别套在两棵树上。老周解开绳索，两头大牛自由自在地跑到水凼处活动起来。见大牛滚水，老周脸上露出灿烂的笑容，转头对我说：“兄弟，你不晓得，我每天早晨天不亮就上来看牛了。”看来，他放牛还是很用心的。

不知不觉已到下午5点多钟，我说该回家了，老周却道：“麻烦你再等一个小时，我把牛带到那边坡上去吃草，那边草又多又茂盛，它们该消夜了。”这时的山风好像更大一些了。老周还在忙碌着，一会儿把一头大牛和两头小牛组合在一起，牵到东边吃草；一会儿又牵着另一头大牛和两头小牛去西边吃草。老周东奔西跑，汗水浸湿了衣服，却浑然不知，看来放牛这事还是很辛苦的。

下午6点多，太阳快落山了，老周才把两头大牛牵起往回走，四头小牛则紧随其后。我跟着他们的步伐往回走，感觉此时的我也成了放牛娃。

后来和老周喝茶时，他说每年腊月间，他都要杀两头牛去市场卖，能卖两万多块钱，“这些钱加上拆迁款，还是一笔不小的数目，所以我家的生活还是很不错了。”老周正是靠自己的努力劳作，才让生活充满了阳光。

（作者系重庆市大足区散文学会会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