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登会

这个暑假，我在农村的老屋

我会了母亲的所有技能

劈柴、做土家洋芋饭、蒸甑子饭、胆水点豆花

像母亲一样

把用斧头劈的柴

放进灶里

用袅袅炊烟画出心中的村山图

也用粗糙的掌心抚过柴堆的棱角

像她从前那样码得整整齐齐

像母亲一样

往铁锅底埋几瓣洋芋和红薯

等油花蹦跳着裹上金黄

再盖上一层生米子饭漫过薯香

耳畔会想起她曾说的“火候要够”

像母亲一样

把纱布垫上甑壁

将半生的稻米悬在甑子上

看蒸汽漫过木盖的缝隙

等揭开时满屋都是米香的甜

一系列动作竟和她当年分毫不差

像母亲一样

拿着瓷勺慢慢将胆水滴入铁锅

看豆浆在搅动里凝成雪白

指尖沾着豆香时忽然发觉

我的围裙边，也沾着和她一样的烟火

（作者系重庆市石柱县作协副主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