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静

海拔表停摆后，喘着粗气庆幸——

抬手一定能摸到冰棱，抚摸那些

悬在曾经遥远的晶莹，住在心底的

惊喜就能奔到我手掌，安然栖息

待要屏息靠近，亿万年沉积的冷

刹那突出成棱角，呼出凌厉

“很近”突然拒人千里，风裹着锋刃

呼啸抵近，疼痛打开蜂拥的门

有人手指冰面，做出“嘘”的表情

一道裂缝缓缓增大，表情蓝得幽深

谁把亿万年的沉默敲醒，慌乱

逼得脊背陡生冰凌，又咔咔碎裂

在这峰峦孤寂了多少彻骨的冷

才堆出这拒人千里的万般刁横

冰纹里都是死了又活的怨怼

“前行一寸，万难丛生”

一万个不情愿摁进躁热的脚心

伸出手，让想象的冰锥一次一次

贯穿，深入骨，刮过髓。在4623米的

风里，止不住的哆嗦里彻悟

真正的晶莹本不该攥在手心

（作者系四川省隆昌市作协主席）